【原文】
尋尋覓覓。冷冷清清,悽悽慘慘戚戚。乍暖還寒時候,最將難息。三杯兩盞淡酒,怎敵他,晚來風急!雁過也,正傷心,却是舊時相識。
滿地黃花堆積,憔悴損,如今有誰堪摘,守著窗兒,獨自怎生得黑!梧桐更兼細雨,到黃昏,點點滴滴,這次第,怎一個愁字了得!
【賞析】
此詞寫詞人歷遭國破家亡劫難後的愁苦悲戚。開頭三句有層次地表現詞人尋求、失望,因而悽悽慘慘戚戚的心情。突兀的開頭,使詞人的愁情第迸發出來,接著是比較平緩婉曲的藉景抒情,以晚風、淡酒、歸雁、黃花、梧桐、細雨,抒發各種愁情,到「獨自怎生得黑」,感情漸趨強烈,最後一句則是將無邊無際的愁情推向高峰,為全詞作了高度的概括和總結。
本詞在語言上的成就歷來為論者所贊賞.首先表現在疊字的運用上,開頭三句全為疊字,却毫無雕琢的痕跡,自然妥貼表現了詞中的情和景,因此這首詞被譽為是「情景婉絕」的「絕唱」。其次是口語的運用,如「最將難息」、「獨自怎生得黑」「這次第,怎一個愁字了得」以淺俗之語入詞,發清新之思,令人嘆絕。
【譯文】
尋尋覓覓,冷冷清清,悽悽慘慘戚戚。忽暖忽寒季節,最難調養安息。三兩杯淡酒,怎麼抵得住晚上風急!正傷心的時候,大雁過去了,牠正是我舊日的相識。
菊花謝落,滿地堆積。憔悴枯黃,如今有誰還會來摘?守著窗戶,一個人我怎麼能捱到天黑!更有細雨落在梧桐上,到黃昏還滴滴嗒嗒不停息。這光景,怎麼能用一個愁字了結!